长篇影评
1 ) 杀死那个叫金基德的人
——《阿里郎》
文/祖乙
近年韩国影视剧席卷我朝,韩流时不时乱刮一气,像瘟疫般肆意蔓延。我稀罕的不是他们几乎一个模子复刻的整容帅哥靓女,而是其中的异数:导演金基德。
从1996年的导演处女作《鳄鱼藏尸日记》开始,到2008年的《悲梦》,金基德12年间共创作了15部电影。拍摄《悲梦》期间,女演员出意外,导致他质疑电影的意义,旋即两位自己培养起来的助理导演又离他而去,他说背叛的感觉忍不住怀疑人生。当他出现在漫天大雪飞纷的山坳里,吃着粗粝的食物,泡面、撒盐烤鱼,搬柴烧火,蓬头垢面龟缩进帐篷,像野生动物一样。木门内外,赤足疾走。脚后跟老茧皴裂带伤。那雪,白亮刺眼。他在拍纪录片,不,他坚持认为这是剧情片。关于他自己,对准MARK2相机镜头:诘问、谩骂、控诉、哭泣、歌唱,抑或沉默,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这个看似猥琐丑陋的中老年男人,原本是高产的导演,在淡出观众视线止步不前的三年中,沉浸在自我疯癫的深渊,绝望的自我救赎。他需要《阿里郎》来打消观众和市场对他的质疑。“我之前一直在睡觉,是戛纳让我醒来。”他说。
看完《阿里郎》不禁令我感叹:人生真是一场孤独的苦旅,每个人都有那些到死不活的时间,独自沉沦挣扎,只是各有各的方式。金基德用了他擅长的手法:拍电影。全片糟心到没有一丝欢愉,看他一直吐槽,开始的数分钟里,仿若一坨巨大的屎从天落下砸在你的头上一般闹心,嬉笑怒骂的疯子,愤怒渐渐豁然了许多。就像他此前的所有电影中人物角色一样,没有光鲜的外表,只是普通人,病人。咕咕嘟嘟地煮咖啡,望着鱼头灯发愣,有社会障碍边缘人的典型病灶。
想他曾经在影片中有关性的大胆呈现以及人格缺陷下暴力和心理扭曲还有生命轮回的隐喻,和他在《阿里郎》里呈现的这个生活邋遢颓废,龌龊挫败的模样别无二至,都是神叨叨的苦大仇深德行。他把人性最丑恶和现实的一面揭露无遗,就好像在溃烂腐臭的伤口上持续撕裂。他和高度发达的韩国繁华无关,华丽始终不是金基德的基调,他的精神诉求,本就是疼痛致命无可救药的那部分。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的成长有关。
作为从未受过专业电影教育的导演,凭借《撒玛利亚女孩》和《空房间》斩获2004年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和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不仅为韩国电影争了光,更使自己跻身世界知名导演行列;他本人也深知自己从出道开始,每部作品饱受争议,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内心的创痛若空房间的尘,越积越厚,他还未认真享受过荣誉的喜悦,马不停蹄的为了证明自己,只会一次又一次落回曾在工厂和机器打交道街边流浪艺人的悲伤中,他的孤独脆弱即是锋刃,只能刺向自己。这一吞噬来得剧烈,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逃离或是愈合。
片中闪过满墙的奖杯和电影海报,他看着《春去春又回》里的自己,光着膀子拉磨盘时拥被痛哭,他反复吟唱悲情的阿里郎,那面搁满瓶瓶罐罐的破窗,他在杂乱混沌的窝棚自制手枪,枪声掠过,城市,荒野,再是城市,他想结束可怖的一切又渴望重生,他对电影的热望和执念重新升起……
这世上有这么一撮人,极端封闭或是专注开阔,在获得掌声的同时注定承受更多痛楚。有的飞蛾扑火,有的凤凰涅槃,剩下的无声无息走过人间。金基德的厉害,就在于真实残酷勇敢地杀死了自己,他让《阿里郎》涅槃了金基德。
2 ) 我
2011年,康城影展。「一種關注」單元, 《阿里郎》。那時,我就說,《阿里郎》是我2011年最期待的電影,沒有之一。最終,金基德的《阿里郎》獲得「一種關注」單元的最佳影片。金基德的表達,不落文字,他在現場唱起了《阿里郎》,那首悲傷的《阿里郎》。
那年暑假,我獨自去了美國,於是錯過了香港夏日電影節的那個放映。金基德,《阿里郎》。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我那年最大的電影憾事,沒有之一。千等萬等,我終於在2011年12月5日的那個淩晨看到下載。那個晚上,我激動得不想睡覺。無奈,網速太慢,我只有開著電腦,掛著下載,勉強入眠。次日早晨,我一早便爬起來,沒吃早餐,坐在電視機前,靜靜地坐了一百分鐘。金基德果然沒讓我失望,自我知道他以來,他從沒讓我失望過。我不會把他的電影放入什麼摯愛的片單,因為他們于我的意義遠遠超越了摯愛。他未必是大師,但從他電影裡面,我總能看到自己,看到世界。《阿里郎》是我那年看過最好的電影,沒有之一。
還記得,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天,還不知電影到底為何物的我看了《空房間》。對於這部幾乎沒有對白的電影,我竟然無比喜歡。然後,我看了《漂流欲室》,感動得不能再感動。我迫不及待地把這部電影推薦給了一個朋友。她說,好變態。那時候,我不明白。但是,若干年後,我知道,並非所有人都與你有著同樣的想法。或者說,並非每個人都清楚我的想法。哪怕是我自己,也看不清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每個人生而孤獨,參不透的東西太多太多,別人或許能推你一把,但真正能幫助自己的,還是自己。這,是我認識自己的第一步。
我一直在與自己相處,與自己對話,就如《阿里郎》的金基德那般。還記得《春夏秋冬又一春》裡面,那個拖著佛像上雪山的金吉德,那首《阿里郎》,那尾魚,那只蛙,那條蛇。金基德在哭,我也在哭。金基德說,等著瞧吧,那個一直惦記著你的我會殺了我自己。承認過去,接受過去,忘記過去,這就是重生。對不起,這不是影評,這只是我的內心,但請容我放肆一次,就如那個唱了《阿里郎》,和拍了《阿里郎》的,金基德。
3 ) 《阿里郎》觀後感
若不是愛金基德, 或者看了韓國導演執導電影, 你不會感同身受當事人的痛苦愁鬱, 勸君不要入場, 你會不明所以, 猛打呵欠, 大呼悶場, 帶著滿腹疑問離場。
坦白從寬, 看了金基德七部影片, 他拍了十六部電影, 早期的較不容易找到碟片, 暫且打住, 就以七部執導片子歸納, 金導演電影體裁是奇情、情色、佛道、愛執, 題材離經叛道, 有誰想到《感官樂園》男主角為了愛, 練成踏步無聲、貼背纏身, 親吻有夫之婦的絕技? 有誰意會《弓》老人少女男要娶, 女不嫁女子坐在木船懸掛木椅拉弓射箭決意打破死局的無聲仿有聲? 有誰了解《呼吸》的牢獄探望婦人要給素未謀面囚犯編號1024家的感覺, 用了淡素雅潔窗簾及小擺設佈置死氣沉沉囚房? 現實不可能有的景象經金基德創造的世界觀、 價值觀要觀眾知道他是至高無上的王, 王要觀眾接受、明白他要鋪設的奇妙異想, 並且反思人到極端的性情, 令觀眾墜入、沉醉、信靠設想奇特的紅塵俗世。
金基德於今作《阿里郎》是男主角, 一頭銀白散髮更形蒼老, 他孤身出走遠離城市於深山雪地獨居三年, 導演放下尊貴身份, 在臨時家居吃喝睡覺, 停止工作, 肚皮作動時弄韓國電視劇集經常看到的用煮食煲煮好方便麵後直接於器具挾住吃的特有吃麵習慣, 導演胃口挺好, 大口吞嚥辛辣泡菜, 佐以呼呼熱食; 禦寒衣物足夠, 排泄於外面雪地解決, 然後用鏟子掩埋土地肥料, 令我大開眼界的是金基德廢物利用, 造了一部體積巨大的鐵鑄意大利Espresso特濃咖啡沖調機(他入行前是工廠技師), 造工紮實, 不亞大廠水平, 他藉著涓流咖啡因提神醒腦, 保溫暖身, 咖啡是他度過嚴冬的知己(看不見他喝酒驅寒, 故有此論)。 如此順應天命, 合乎人體吸收排放的作息, 不是十年拍了九部電影大忙人的作風, 他毅然放棄拍攝電影的無上權力, 深山簡居, 為的是什麼?
叩門數下, 浪人開門, 沒人回應, 金基德的分身入室, 這時兩個金基德相視對坐, 分身盤紮銀髮, 質問披頭亂髮的本體, 問題尖銳, 主體沒有顧左右而言他, 和盤托出, 後悔淚水滾滾墮落, 導演拍攝日韓演員合作電影《悲夢》, 他差點來不及救演繹懸樑自殺戲的女演員, 疚深難復, 為存厚道, 她的芳名沒有公開, 導演沒有告訴大家, 儘管我在互聯網找到答案。然而, 金基德不用只聞發問聲音, 不見其盧山真貌訪問者的舊派手法, 想到利用髮型辨別答問雙方的分體剪接, 問的不留情面, 要把答的本體內心的痛完全釋放, 導演真情傾瀉, 聲音哽咽, 深刻打動了我, 念及導演的痛與悔, 我不會於拙文給予, 請有興趣的讀者自行查找好了。
不想認同外國的月亮特別圓亮, 但我國諺語套在金基德電影是恰當的, 導演風格太小眾, 行得太前太衛, 凌厲影像教基督教國家韓國觀眾吃不消, 以至國內票房慘淡; 國外卻大放異彩, 作品於外地上映, 並且參與柏林及康城影展, 屢獲殊榮。銀熊、銀獅獎置在架上, 作品於歐洲版圖立了註腳, 導演輕撫地圖, 心懷感惠, 執導電影在本土黯淡無光, 外國影展紛邀亮相, 金基德的電影事業要在疆外有成, 他戚然, 離境遠居, 為的是反省休息, 拍了此作, 是向影迷(一般觀眾不會入場吧)交待仿如深山大野人的心理歷練; 小花貓在門廊吃白髮導演撒落木板的糧食, 食物來自金基德挖取魚頭裡的肉絲, 他吃了, 其餘的餵養小貓, 寒流攻心、白山荒嶺, 阻不了貓是深知導演作品意識形態的影癡, 怪異手法言之有物的作品有知音人, 導演與影迷共享魚食, 導演無論處於什麼境況, 影迷跟隨, 關愛導演, 他受到非議時入場支持, 吸收導演的思考作業。
《春來冬去》小平頭金基德身材結實, 背拉輪胎上山, 人力有盡時, 物件跌了一次落坡; 青蛙背負石塊, 舉步難行, 人加在兩棲類動物的重擔是萬物皆有罪, 人物要用一己之力完成贖罪修行, 少年金基德擺起參拜佛祖架式, 功德完滿, 看錄像的老年金基德哭聲震天, 電影中他利用苦行贖罪, 現實他力氣不繼, 大肚子是大吃大喝的中年肉體放任, 他的手工依然可靠, 野人造了手槍, 柄端鑲嵌千手觀音金身佛像, 他帶了武器駕車, 畫面突然影像朦朧, 紅是主色, 導演宛如置身地獄血海, 佛散蓮華, 驅魔鎮魂, 金基德回到三處拍攝場地, 三聲槍響, 訣別了以往執著的賣座不濟、國民指責, 以及差些害死女演員的自責。
佩服金基德認罪悔改的勇氣, 普羅百姓不購票相信你不在意, 只要一直追捧大導作品的擁戴者進場觀看《阿里郎》, 目睹數個外國觀眾, 你的電影是無分國界, 聽你悲吟的《阿里郎》, 看見你腳底背的龜裂灰垢、尚未結痂的傷口, 請你不要折騰自己了, 你的痛悲影迷是明白的, 好好休息吧, 等你的新作品。
Patrick Chan寫於2011年8月28日
这几天总能碰见金基德导演,小个子、花白头发、一身普通着装,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堆路人当中的小老头。然而,这画面却不及去年戛纳带给我的震撼大。
众所周知,自2008年的《悲梦》后,金基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息全无。别人还以为他在潜心创作,结果《阿里郎》亮相戛纳,旋即爆出他患上抑郁症和社交恐惧症等重磅新闻。光是看他那照片,形容枯槁,不过三年而已,却仿佛被十几年的时间给碾过,登时就苍老憔悴了。当时就有无数个问号,好说歹说,他也是身处同一时代的知名导演,影响了许多人,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6月17号晚上登台亮相,这位自称野生动物的韩国导演似乎状态不错,跟戛纳一样,他继续高唱了一首《阿里郎》,面带笑容。他的瓶颈和创作矛盾,好像通过这部极端又矛盾的纪录片《阿里郎》获得了释放,重新迎来下一个人生出口。还记得2004年到2007年是金基德最辉煌的一段时间,他在国际上包括中国这边收获了极大声誉,一举成名。然而,从《时间》、《呼吸》和《悲梦》可以看出,金基德失去了曾经的灵感,徒留自虐和疯狂,把玩符号、概念先行,但制作上却更加粗糙简陋。他的速成创作把自己逼入了一种窘迫状况,人生和事业成功的背后是极度不自信——这些在《阿里郎》都有所反映。
尽管在片中,金基德一再解释说,一是李娜英在《悲梦》的拍摄意外,二是副导演(张勋)的背叛离去,这两件事情彻底击倒了他,令他产生自我怀疑,对过去15部电影感到羞愧。可在我看来,有如在评论《悲梦》时指出过的:金基德曾用各种方法去虐待他的电影人物,这一回,他终于开始虐待他自己了,否则无法从负面情绪中彻底解脱。他把男男女女封闭在玻璃容器中,这一回,他把自己关在了帐篷里面,与外界隔绝。在这个角度上看来,他和他的电影做到了高度一致。回看他在《怪物》上映时以及接受采访的一系列言论,了解这个人的脆弱内心并不会太难。
《阿里郎》里是金基德的自闭生活,他蓬头乱发,每天吃喝拉撒,自说自话还有半夜鬼敲门。他谈到了韩国电影的问题,谈到了作为人的问题。可以看到,金基德对三大节的参赛经历如数家珍,足可见其自恋程度。他也承认了,国际电影节挽救了他,令他感到满足,然而,光有这些,却不足以挽救他在韩国国内的糟糕形象。或许,当他像异端一样存在,半路出家还玩出了名堂,这都已经足够招致忠武路电影人的恨意了。不过他说了,黑白同色,或许也是坏男人的反击方式。
跟北野武一样,当金基德意识到不能这样拍电影了——同时又拍不出新花样时,他们都要尝试杀死自己。只是,北野武依然可以游戏人间,金基德却用施虐的方式来嘲笑自己和观众。并非韩国容不下金基德,其实是他在内心深处容不下自己。这是一个极端缺乏存在感又渴望获得别人瞩目的电影导演,只要翻看他在拍摄电影之前的早年经历,当苦力各种挨打,实在是一部辛酸血泪史。
《阿里郎》有几个段落让我印象深刻,一是看到他老泪纵横地唱着《阿里郎》,上上、下下,上去又下来,中间闪出他电影作品的海报。无论他当时情感的真假,是在自我表演还是卖弄矫情,看着都觉得心酸;再者是出现《春夏秋冬又一春》的画面,有人解释说,那是参透佛学,重找动力。其实我倒一直觉得,佛的东西只是形式手段,并非金基德的终极追求。在我看来,出现他本人亲自上阵的残酷修行有另外一层用意——因为真正让金基德获得韩国本土关注的片子,其实正是《春夏秋冬又一春》,大概在那一年前后,金基德可谓意气风发,他是在回望过去,重新获取动力。
不同于受虐的《CUT》,金基德的《阿里郎》更像是施虐,对着银幕骂骂咧咧、大飙脏话。当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总结陈词说,人生就是自虐、施虐和受虐。事实上,只要把握这三个关键词,你就能读懂所有金基德作品,包括这部《阿里郎》。单纯这样想的话,金基德和他的作品,其实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实在没什么难懂的。
黑与白是同一个颜色
我们也时常手足无措,时常觉得无用武之地,时常觉得小宇宙无法爆发,可我们没有勇气去山上住三年,去过不洗澡、不洗衣服,露天拉屎,用雪煮面的生活。曾经的辉煌在意外和背叛面前如此脆弱,他只是想拍一部电影而已。他说电影最重要的是真实,神马灯光音效都是小浮云。这是一部心魔的自白书。
自省不忘自拍,自虐实为自恋。一些人的掌声和另一些人的眼泪以及豆瓣的分数都可以作证,你秀得很成功。
金基德的【碎碎念】…… PS:看来金基德的车工【做枪】也很在行啊……
4.5,小丑表演的经久不衰是有理由的。金基德当然只是个庸才,他所有的作品都坚决地假定观众不具备最基本的知识分子自觉性,全身心在他的低级趣味中被愚弄,因此常说他的作品是真正意义的文盲电影。指望从一部他记录个人的作品中得到自省,只能说对这位导演还缺乏认识。但这部电影的魅力就在于,观看一个愚人如何自作聪明的实现”恍若真诚“的伪饰,从而在一层表象虚假的外部体现出一种更广阔的,真正属于这位文盲导演的真实,供观众充分地将他把玩。就此意义,金基德不自觉地完成了一部优秀作品的创作,以一场自我愚弄实现了创作的升华。这也是电影的伟大之处(猴子——打字机——普鲁斯特·,我们永远不能期望文学出现误打误撞((截至目前能够实现对创作全然自觉的韩国导演应该仍然只有一位。
那年夏天,還不知電影到底為何物的我看了《空房間》,對於這部幾乎沒有對白的電影,我竟然無比喜歡。然後,我看了《漂流慾室》,感動得不能再感動,我迫不及待地把這部電影推薦給了一個朋友,她說覺得好變態。於是,我便知道並非所有人都與你有著同樣的想法。這是我認識自己的第一步。謝謝你,金基德。
这是一个心理疾病患者自我疗伤影像实录。自问自答,自恋,自怨自艾以及自我吐槽。中间很多人退场,剩下的观众都坚持到了最后。很小众的片,起码要对金基德这几年的事有个了解,包括与张勋的事。否则看起来会很迷糊。除非对他非常感兴趣的人,否则意义不大。
《阿里郎》放映结束后,面对足足有十分钟的掌声,这位得过几乎所有电影节奖的韩国人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几年不见的金基德,再出现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个老人,他拍了一个最絮叨的电影,告诉人他为什么不拍电影,他在一个小木屋避世三年,他着向自己提问,他想杀了自己。电影和他都让人担心
一位真正的电影艺术家,我2007年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他。深深地认同他的纯粹、自恋、纠结、单纯、真诚、文艺·····
剪辑一级棒。金基德就是这么狠,创意永远一流(这次是私电影/一个人的电影/(伪)纪录片/多人物身体(multi-body character)等等),但是往往用力过猛。本片不是创作焦虑,而是抑郁症的自我治疗,但是就这还不忘自恋。什么时候金基德有点节制就好了!
可以理解他的困苦和困惑,但不赞赏这种傲娇的态度,让我觉得一年后的金狮奖像是一场预谋,作为艺术家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比较好。
金基德比他的电影还要更纯情。是的,他并不太好,不强大,且永不恰当,湖中的庙宇也从未被抵达。但他嚎叫时我哀鸣,他放声哭时我不止流泪,他拿起枪,我也有凛然的决意。孤独的人永远孤独,又疯又丑,内心软弱。
对三大节的参赛经历如数家珍,金基德果然已经到了杀死自己的地步(如同北野武)。以前把电影人物封闭在容器里,这回轮到他自己了。不管怎么说,即便连续骂了三部片子,看到他老泪纵横地唱着《阿里郎》,依然觉得心酸,韩国电影圈里的野生动物。
SIFF第四部:私影像+行动电影。自恋、自辩、自嘲、自残。以及略带自愈系的结局,非常符合各种独立影展气质。
倒垃圾。拖拉机。
金哥又出山了
人生就是施虐、受虐和自虐,目测还是自虐更美一些。
人在审视人生时,是个全知的导演;而在活出此人生时,却是个入戏太深的演员。其实,那个看着《春夏秋冬又一春》的画面而痛哭的,才是一个完全敞开、不受欺惑的金基德,可惜他自己偏偏不知道。
金基德的电影看多了,以为导演是个闷蛋极度失语。看了《阿里郎》发现其实是个话唠,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躲在荒凉的地方,胼手胝足苦行僧一样怀疑人生,把自己分解成ABC几个角色,一边叨逼叨一边聆听,一边困惑一边解释;对着摄像机自说自话也是导演的自我修养,希望下山后的新片铅华洗净有惊喜。
#SIFF# 6. 粗砺、勇敢、直面自我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