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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思路:三条线索,三种乡愁
这三条线的脉络可以说非常清晰。分别为,十八世纪末的音乐家,囚禁妻儿七年的疯子,神经失常的俄国诗人。
第一条线索:晦暗不清的叙事根基
寻找音乐家,是整部影片的叙事根基。假如没有音乐家,那么整个叙事都不复存在。可作为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它仅仅有文本(台词)的提示,在电影中并没有直接的镜头。而且这种提示在疯子的出现后渐渐淡化了。
当然,这种处理方式在艺术影片中司空见惯。但它每一次出现都必有特殊的目的。
这条线路从未消失。它是一个创作母题,是打开影片的窗户之一。之所以它的提示被淡化,是因为它早已扎根在所有出现的角色的心中。渴望回国,却在回国后自杀的音乐家的形象代表了一种核心矛盾。通过这种形象的无处不在,“乡愁”的主题也因此上升到无处不在的高度。
第二条线索:祭坛上的祭品
囚禁妻儿的疯子,是全影片最突出的角色。这种突出不是由相对多的镜头体现的,而是情绪化的表演。从极端的避世冷漠到极端的狂热,他成为了本片中情感纵轴距离最远的角色。
但他因为这种丰满而变得扁平。他毫无疑问,一览无余(与此相较,主角俄国诗人的谜团比他多得多)。因此他只能成为一个“乡愁”完成的过程,即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与他作用相对应的是他的结局:在众人目光下和欢乐颂乐声中自焚。他是一个献祭给苦痛的祭品。
第三条线索:平静的最终完成
寻找音乐家的俄国诗人毫无疑问是主角。他的丰满在于他的空白。与其去寻找他每一个被设计出的细微动作的原因,不如坦然接受他身上的不可捉摸性。他有理智,但也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追寻着音乐家,而音乐家追寻乡愁。他追寻的是追寻乡愁本身。当我们追寻着他的时候,我们成功成为了一个追寻的主体,也就是追寻着追寻乡愁本身的人。在这一层层无穷无尽的追寻链条中,乡愁本身的意义便晦暗不清。我们到底在追寻追寻本身,还是追寻的目的?抑或是乡愁本身就是一种追寻?这是第一个矛盾。
他自说自话,排斥外界。这里引出乡愁的第二个矛盾。在这里,乡愁被处理成了一种极其私人化的体验,外界无法干涉/介入。然而乡愁又如同第一条线索中所说,扎根在每个人心中。这里的矛盾,是普遍存在的特殊体验。
二、
思路:形式与内容
其一,乡愁的包容。
影片中经常黑白与彩色相互切换(这也是很多艺术片会用的……但是同上,每次出现都有不同的目的)。
大多数时候,黑白的色彩处理大多数出现在主要时间轴之外的场景:幻想,回忆,和纯粹的超现实。黑白的作用非常明显,是一种对色彩特殊性的抹杀。它将一切鲜活化为虚无(将画面只保留下轮廓与明暗)。假如将乡愁分为乡和愁两部分,那么所有黑白画面将成为“乡”的子集。黑白将个体的特殊性抹杀了。
其二,乡愁的停滞与凝固。
影片中有大量的长镜头和刻意放慢的镜头。说到放慢的镜头,我不得不提到疯子追逐自己囚禁后被救出的孩子的那段:它以类似回忆的形式出现。与众人口中的“逃窜”相对的是,这段被放得很慢,简直像父亲和孩子一前一后在散步。在时间的停滞中,简直令人窒息……
(这样的处理弱化了现实中动作的快慢和时间流逝的快慢。也就是说,日常的经验在这里被消解了,导演用自身所构思的节奏取而代之,陌生化在这里被完成。我们得以通过“镜头"这一视角去观看某个角色的经验或者创作世界本身)
一方面这体现了回忆的悠长,以及疯子将自己的暴力行为视为一种“朝圣”的观念。另一方面这正是乡愁的特性(甚至是正体),即一种停滞(凝固)。
影片中用对白明显提示了这一点:俄国诗人对女翻译家说,别动,你在这个光线下很美。女翻译家笑了起来,俄国诗人又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囚禁自己的妻儿了。
疯子之所以是一个献祭者,就是因为他尝试用个人的行为,将“乡愁”作为标本保留下来。然而就像回忆对于遗忘的无力一样,人们永远无法真正拥有“乡愁”。也就是说,“乡愁”是变化的客观事物中,人类心灵所存有的一种超越动态的“回忆”的凝固的印象。它是人类对永恒的欲望。
在不能涉足第二次的河流中,心灵保存了对水的触感的回忆。可涉足的次数变为无数。
这也就不难理解黑白背景下伫立的人们了。它正是在营造一种凝固感。同时那些细微的动作和缥缈的乡村风景也很妙,它轻而易举捉住了凝固中的围观的动态。打个比方,这就好像一种山尖上颤动的羽毛,给予人们以呼吸(对不起,这是什么鬼比喻?)。
(写到这里,我猛然想到俄国诗人头上的白发和影片刚开始时滑落的白羽毛。这个镜头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顺带一提,它和白裙子有什么关系?)
(大家集思广益吧:-D)
其三,乡愁与宗教(信仰),宗教与受孕
影片的开始,女翻译家走在教堂中,看着妇女们行祈祷仪式。她对神职人员发问,并且无法跪下祈祷。
从这里,影片的创作母题“宗教”便现形了,与此同时,女翻译家也自然而然成了这个母题的对立面。
“宗教”在这里与母亲绑定。祈祷仪式中的祈祷词,神父对女翻译家的回答(“她们都是母亲"),从笼中放出飞鸟这一有分娩暗示的镜头,无一不体现这一点。在这里,母亲是一种象征,内涵和外延都极其丰富。
“乡愁”此时从某种个人体验,又变成了生命源头的代名词……种种为信仰献身的行为,变成了追求生命同一性的献祭。在源头(乡),生命不是个体,而是一种在其一中提到的包容。
而女翻译家扮演的并不是母亲的角色,而是(近乎)少女的角色。俄国诗人对她的拒绝正是同一性对她的拒绝。从未出场的妻子却成为了真正的母亲的扮演者(她被俄国诗人以圣母画像为类比)。但这不意味着影片对女翻译家持否定态度:她是世人中最富有生机和某种强力的,因而她(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够成为巨大母题的对立面。
在宗教、母性这个层面上,可讲的事情非常多。女性形象与宗教的结合本身不是一个新奇的议题,但在这里存在错综性……甚至,我们还能读到对资本秩序的颠覆,对田园牧歌的缅怀与追寻,甚至俄狄浦斯情节。但我本身对其实在太不了解,先搁置不谈了。
先写到这里,通篇都是疑问。
不管怎么说,这部电影还是打动了我。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某种无法言明的记忆中的印象,那些无法捕捉之过去。《乡愁》体现了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捕捉到那些时间跨度极短,但极悠长的感受。这种感受,“不是怀人,不是思乡”。它也许是某种普遍的痛苦,人类面对永恒渺小的欲望和挣扎……俄国诗人的心脏停止跳动,疯子在哀嚎中死去,但火光长明。
剪接不能决定节奏,它只是一种风格的特色,因为不论是否有剪接,影片都有种真实流逝的时间感存在。影片的节奏就是一种流经画面的时间感, 也正是这种时间感,这种由流过影片的时间所形成的压力创造了影片的节奏。塔可夫斯基的这一“时间流”的美学观念,表现在其作品中便是长镜头的运用。他的长镜头看似冗长无味,但导演要表达的意思都隐藏其中,画面内部饱含着强烈的的内在张力与激情。正如罗贝尔·布烈松所说:“慢的影片,人人奔跑兼指手画脚。快的影片,人们几乎静止不动。”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乡愁》的结尾长达九分钟的长镜头。男主人公手持蜡烛,缓慢而又艰难地向前行进,他小心翼翼地护住蜡烛微弱的烛光,屡次走到池中央烛光便熄灭了,然后再重新开始,直到走到水池的另一端。镜头随着他缓缓移动,或前进或后退,没有任何的镜头切换。这种镜头语言让人屏息凝视,观众的目光紧紧关注着男主人公手中燃烧的蜡烛,使得整个行动过程充满仪式化的意味。
第一次看《乡愁》是零五年,它也是我喜欢上电影的缘由,我问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电影。当时吸引我的是电影画面,如同柯罗油画中静谧的乡村和荒野,但是和那些隐居于乡村的出世画家们不同,塔科夫斯基的构图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既迎又拒——贫瘠的土地上突兀两三棵枯树或者一幢低矮的农舍,密密麻麻的穹顶下陈旧而布满青苔的墙面,空荡荡的旅店只有中央一张简陋的床。在20世纪末的意大利罗马,我们竟然看不见现代城市的亲切繁华,而是犹如中世纪遗址的破败孤寂。
多梅尼科的自焚和诗人举起蜡烛趟过温泉是电影最为关键之处,也是当时一直让我费解之处,从多梅尼科那段罗马市政广场的宣讲来看,他是为了号召麻木的世人联合起来,打破一切顽固的隔阂。起初他只是把自己的家人关起来以避免为这个世界的邪恶所污染,但最终他却决意拯救世人,这牺牲的精神又如何溯源呢?思乡心切的诗人又如何会耗尽心血在异乡完成一个在他人眼里疯狂的行为呢?
步入秋天的一个黄昏,我竟然想起《乡愁》中的一段镜头:诗人拒绝了美丽的女翻译,她愤怒离去,他则因为罹患恶疾,鼻血滴在旅店的走廊上,他俯身用白手绢擦去地板的血迹,突然觉得一种窒息的隐痛,这个镜头到现在还印象深刻并且常常想起,就这样,《乡愁》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哲学,不是宗教,而是一些美到极致的画面和抒情的细节,和若有若无的意味深长。
在书店看到了塔科夫斯基的电影笔记《雕刻时光》,这本书竟成了大学里买的第一本电影理论,而且买了三本,留以送人,后另两本都已送给同样珍藏着这感觉的朋友。现在我读的这本因为长期翻阅而书页发黄,有了塔科夫斯基表达的那种时间的痕迹。
我翻开那本书,以为我能通过这些文字得以窥见我们无法领会的世界的诠释,但是文字依然令我似懂非懂,和一个朋友交流,他说,不看完他所有的片子,确实很难懂。费尽周折搜集到了他的套装,企图籍以影像和文字来相互理解。
在之后的日子里,看了很多电影,但是很难再看为娱乐而批量制造的片子,这并非贬斥,一切努力完成的作品都应当得到尊敬,而是我个体的偏好却自觉地倾向了那些背负沉重灵魂的电影之中,尽管这沉重的灵魂常常成为我的压力。
《史记·屈原贾谊列传》中: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对于人生的终极思考,往往在苦痛之至的语境下,而这种苦痛之下获取的经验,又足以成为终日饱食糠糟的人们不可多得的盛宴,蚌病成珠,而珠宝的享用者往往是未曾经历苦痛的人们。
这几天又看了一遍这部片子,可能是第五遍了。这一次距离上次的时间间隔长一些,突然觉得很多东西,由于心灵的经验,一下子飞升了很多。以往的抒情,激动似乎消失殆尽,《乡愁》再不是油画作品,也不是抒情诗歌,而是某种类似天籁若有若无的冥冥之光,如同片子结尾一息尚存的烛火。
一面是归去而酗酒自杀的农奴音乐家,一面是客死异乡的诗人,时间和地域总是纠缠着永劫回归的问题。音乐家在意大利给朋友的信里写道:无法离开童年的桦树和故乡的房屋。他为什么无法离开?诗人答应了多梅尼克看似荒唐的指示——擎着一支蜡烛趟过温泉,在最初的试验之后,他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耗尽心血这样做,我还有我的故乡和家人。在乡愁亘古不变的召唤下,农奴音乐家和诗人都陷入了无法自由的选择困境,但是他们做出了各自的选择。康德说,有两样东西足以让他产生敬畏的情感——天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令,是否有一种如天上的星空般湛蓝深邃的不可知力触及他们的灵魂,而“非如此不可”呢?
诗人和他的女翻译之间横亘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鸿沟便是虚无与存在之争。我一直这么认为,相对于可以到达的“存在”来说,不可捉摸不可到达的“虚无”才是真正的“乡愁”的客体。虚无并非放任,并非轻盈,而是谨慎和沉重——脆弱渺小之个体无法承受之沉重。对于女翻译来说,存在是有限的,可以感知的,实时的——让身体兴奋然后迅速(相对于漫长的宇宙时间来说)熄灭的肉欲即是其代表,而对于诗人来说——虚无是永恒的,然后它开始幻化为乡愁,幻化为非物质存在的烛火,幻化为心中的道德律令,在幻象中牵引着人们走向虚无之归宿,但同时,因为虚无而普适,这是诗人和多梅尼科得以沟通的缘由。
对虚无的敏感和敬畏是人类得以存在的基础,而它必然和悲剧性情感性命相随,人们最终无法忍受这牵人心肺的抽痛,这种悲悯的情感却在现代社会里消失殆尽。多梅尼科在罗马圣像广场布道,期望以虚无的承载体——死亡来做最后的振聋发聩。多梅尼科在烈火中挣扎,狗的悲咽和人群的无动于衷再好不过的证明了这神圣的赐予将会因为人类的异化而转移,因此诗人才会如此绝望地对那一息尚存的烛火抵死维护——这深邃的星空如今不再湛蓝,而是阴霾,而它对应的内心的道德律令,也一样阴霾暧昧。
我终于知道塔科夫斯基的早逝并非偶然,是承载了虚无之沉重,只有纯净而深邃的心灵才能在星空下得以与这古朴而无限的不可知力沟通。这让我再度质疑了萨特的自由选择,他为什么要耗尽自己的心血而试图与之沟通,这沉重无法成为他的身体享受,即使良知作为他的动机的解释也很暧昧——我经常提醒自己不要把良知变成一种意识形态。然而得益于他,我们得以瞥见灵魂的涅磐之火,得以拾掇那涅磐之后的结晶。
尽管如此,于个体之脆弱渺小的自卑下,塔科夫斯基还是给了我们希望和勇气——那诗人以肉身的死亡换来的不灭的烛火,足以温暖我忧伤的生命,那意大利穹顶下的俄罗斯农舍,足以成为我们乡愁的客体和安慰。
最后一个镜头,我看着时间在进度条上右行,不能言语。
忘不了作家拿着蜡烛慢慢走过的片段,“不需要言辞的情感才是难忘的。”导演的诗化语言都表现着对古老俄罗斯精神的回归。
“眼前的黑不是黑”。SIFF这放映质量,真心对不住老塔啊。
两个小时似有一生之重,诗人敏感、纤细而脆弱的内心一览无遗。缓慢的变焦长镜里显现出“不可能”的调度,像徐浩峰说的,“不能真实,要拍出空间的不可解”。水的流动,一如《飞向太空》,在整个声画空间里再次占据重要地位——一种生命之外的自然的恒常的更新。他们在荒芜的城市里游荡,那根绝望的弦似乎随时都将崩断成华美的一瞬,在镜子的两边,失去故乡的男人是一体两面。于是见证了这一切的你也无法轻易走出这个荒谬的境地,精神与肉体都已经焚毁于路人无动于衷的视线之中。在最后看到了一个难以言喻的震撼结尾:谁付出身家性命去护送一支烛火,谁就将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里领受神的旨意。
只有疯子 才知道这世界的羞耻
自由该是直白的,因此也是诗意的。很美很美。节奏是正确的,是美的,但又觉得是过长的。该有将节奏加快但也达到同样意境的办法吧...摄影美到没话说了。还是把理解写下来吧,感觉很快就会忘了。觉得是关于原始的欲望与文明的冲突。文明是指简单的正直与正确。自由便是一种欲望,尤金娜追求和安德烈睡的自由,被囚禁的家人追求解放的自由,老人们追求不死的自由。因正确性而抗拒自由为违背欲望,安德烈不和尤金娜睡,多米尼克保护他的家人。有些正确性只是自以为正确,最终还是归根结底到一种隐藏的欲望。泉水既是生命,蜡烛既是欲望与正确性之间的微妙平衡。多米尼克找不到这种平衡,他把自己掷入火中,企图继续搜寻。多数人不知道正确性的存在,正如他们不知道自由是何物。安德烈最后在枯涸的生命中寻找这种微妙的平衡,尽心竭力,终于回归了原始的美
我想把身体献给你 你却把灵魂给了疯子
给我八分钟不灭的烛火借以怀念赎罪灵魂失所待我到达彼岸油尽灯枯倒地长眠终得涅磐
感觉这是纯粹的艺术,不以让人看明白或者看开心为目的。。剧情倒是能够理解,关键在于大段大段梦境一般的意识流,似乎都是乡愁的物化。疯子多米尼克的演讲特别棒:夜晚会有阳光,八月下雪。去聆听虫鸣声吧!p.s.每一个镜头的构图都非常棒,一部电影看下来截了无数图。
老塔化身诗人,将灵魂交予疯子。被自我封闭的诗人、被世界隔离的疯子,两个相似的人在镜中重合:疯子选择自焚来追随自己的信仰;诗人则拿着烛火行走在干涸的温泉中,最终倒在烛火旁。其实墙上的“1+1=1”(万物本一体)早已喻示了导演、诗人、音乐家三人的统一,即每个人都有的、解不开的乡愁。
“现实”的逻辑体系由“神”创造,而“电影”的逻辑体系由“人”创造,因此“戏剧逻辑体系”永远比现实要简单与理想化;但老塔建构的“诗意逻辑”是有别于甚至是正好相反于传统的“戏剧逻辑”的;绝大多数电影,即使是复杂的精神分析向作品,只要还在“戏剧逻辑”的范畴内就有几乎定论性的解读方向,因为“戏剧逻辑”本身就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极简”;而“诗意逻辑”是一种更加复杂、更贴近于现实,具有解读方向不唯一性甚至不可解读的逻辑体系,这是一种神性的电影创作方向,也就是伯格曼口中“全新的电影语言”,而创造这一切的塔可夫斯基,拥有着深厚的哲学思辨力与对全人类的爱,他完全就是以神的视角拍电影
每个定格镜头都像一幅油画,每个长镜头都是一首律诗,而整部电影就像一篇唯美的抒情散文。
塔可夫斯基在流放中拍摄了《乡愁》,并将这部电影献给母亲,作为对母亲的怀念。
雕刻时光,雕刻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初春的下午,昏昏欲睡。知道他是大师,也知道大师牛逼的地方,就是觉得太闷了。看了一下午头疼。电影如果作为纯艺术的东西,是不是太折磨人了?老头54岁就猝死了,跟鸡丝老爷一样的年纪吧?!
如果真有诗谶一说,在塔可夫斯基的《乡愁》中则成了影谶。疯子多明尼克和诗人戈尔恰可夫简直就是他的两面,一个灵魂不得栖息,一个永远都在流浪;一个用自焚醒世,一个守护烛火。在片末长达七分钟的火苗的特写里,那火燃而又灭,灭而复燃。我想起了安·兰德的诗。终于最后,烛光燃烧着到达了对岸,但生命之火却黯然熄灭,人在死中完成了救赎。所谓故乡,那是心灵最后抵达的原乡。
我觉得我必须再看一遍,因为我以为我中间睡着了,可是回家路上却能很连续地回忆起自己刚才看过的东西...我大概是进入了某种冥想的状态...摄影是真的漂亮(这个要赞一下修复版的胶片!),长镜头真不觉得长
信手拈来的完美构图,无数长镜头串起的乡愁。塔可夫斯基将去国怀乡的复杂感情和支离破碎的回忆都放进了这部电影。雕刻时光。
充满仪式感的长镜头,阴郁、肃穆、沉重。没有信仰的人看到疯子,有信仰的人看到救赎。
永恒的乡愁与精神家园的失落。①于干涸的圣凯瑟琳温泉池秉烛踽踽独行,是我看过最有力道的长镜头之一。②诗是不可翻译的。③1+1=1;④伴着扭曲破碎的欢乐颂,冷漠的看客瞥见疯子灵魂的涅槃之火了吗?⑤又见漏下倾盆大雨的破陋小屋,地上景致竟是微缩版俄国乡村,同结尾巨大教堂下的房舍。(9.5/10)
——朝闻游子唱离歌,昨夜微霜初渡河——